第(2/3)页 军人不崇拜别的,只崇拜军人之中的英雄。 他听说过,可他哪有什么机会和在福禄岛上的两个同袍讲这些? 每次来他都上不了这石头上边,三年来今天还是第一次爬上来。 他带着人来送补给,就在大石头下边把东西绑在绳子上,再由焦大鹿和王有劲拉上去。 不管他在下边怎么骂街,怎么喊,那俩人就是不肯下去。 “对不起明堂!” 刘勃军上来之后肃立行礼:“福禄县战兵校尉刘勃军向明堂报到!卑职来晚了,请明堂大人处置!” 叶无坷没多说什么,拍了拍刘勃军的肩膀。 “现在战兵营有多少兄弟?” “回明堂,满员!” “说实话。” “明堂......” “说实话。” “回明堂,福禄县战兵营一共有七十六名战兵,包括卑职在内!” “一营战兵满员三百六十六人,你的兵营为什么只剩下七十六人了。” “回明堂......来的时候就不满员。” “为什么说谎?” “因为......因为怕明堂处置我们将军。” 刘勃军不是想故意说谎,他这种人也根本不是说谎的材料。 “我们这支队伍是当初从东北边疆替换下来的,打了一场恶战,一营三百六十六名兄弟,只剩下九十六个人。” “按照规矩......一营战兵伤亡减半就要合并到别的营去,将军心疼我们,说咱们营的营旗不能没。” “正巧赶上了要调兵到福禄县来,将军就说,我上报你们已经重新满员调到福禄县,这样兄弟们能多拿些。” 刘勃军忽然跪下来,一下一下的磕头。 “请明堂不要治将军的罪,他都是为了我们。” 叶无坷伸手拉他,拉都拉不住。 刘勃军嗓音发颤的说:“将军说,守岛苦,巡山苦,他没什么别的能帮我们的,只能是以满员报上去,兵部发军饷的时候钱都给我们,我们多拿些。” “这几年将军一个铜钱都没有拿过,军饷下来,他每次都是亲自护送,一年送一次,就怕别人知道了。” “明堂,其实多余的钱我们也没敢拿,这几年都是托人把多余的军饷分给当初阵亡在边疆的兄弟们家里。” “到福禄县之后,又阵亡了二十个兄弟,这些钱也会分过去,我知道这样是犯了罪,是大罪,吃空饷的大罪。” 刘勃军还想磕头,可叶无坷死死的抓住了他的胳膊。 “明堂,你斩我,你斩了我上报兵部,就说是我把军饷都给吃了,不能连累了兄弟们,不能连累了将军,他也是没法子。” “前些年实在是苦,吃不饱饭,将军说用多余的军饷买粮食吃,高价也得买,那些商人心再黑也得买,他没别的能给我们,最起码得保证我们吃饱肚子。” “可我们没敢花,一个铜钱都不敢花,我们......我们自己开荒种田,种不出多少就少吃些,靠着山吃山,靠着海吃海,总是饿不死的。” 说到这的时候刘勃军已经说不下去了,这如虎一样的汉子眼睛红红的。 “明堂,斩我!是我愧对朝廷,是我愧对陛下。” 叶无坷忽然撩袍跪下来,就跪在了刘勃军面前。 “是朝廷愧对你们。” 见叶无坷给自己跪下来,刘勃军吓得手足无措。 叶无坷看着刘勃军的眼睛问:“你说实话,阵亡的二十名同袍有没有是饿死的。” 刘勃军张了张嘴,不敢说。 第(2/3)页